第72节(1 / 3)
她的声调一如既往没有太大的起伏。
但扳回一局的祁言礼在分出一缕视线与她对视时,则捕捉到了其中的警告意味。
祁言礼熟练地把姿态放到最低:“霭霭,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。我看你吃得高兴,心里也很高兴……所以回礼的这顿饭我就想着自己来请,也能够好好为小雨安排一下。”
哪怕季雨时对待感情再迟钝,也瞧出了两人之间涌动的、似有若无的暧昧氛围。
他虽然发觉池霭面对祁言礼的讨好并不热情,但心里还是涌现出酸酸涨涨的情绪。
就像他在统考的故事写作那页里写到的那样:双腿残疾的诗人,对着种植在高塔之上的洁白玫瑰日夜吟诵,他将爱意汇成数不清的诗篇,厚厚一叠堆满整间狭窄的房屋。
可是写花了眼睛,颂干了喉咙,玫瑰依然被攀折,成为了新婚皇室衣襟上的装饰。
池霭独立而清醒,坚韧强大的灵魂合该奔向更广阔的天空。
怎么也不可能会浪费多余的目光,洒向自己这个在她生命中经过的微不足道角色。
季雨时越想越萎靡不振。
达成目的的祁言礼则满意地弯起了狭长的眼睛。
这种未经世事的小男孩就是好对付,只要列出现实条件,他们就会惨兮兮地知难而退。
不像方知悟……
触及自己这位挚友的名字,祁言礼陷在阴霾里的眉眼情不自禁陷入沉郁。
不像方知悟。
只要被一个契机点醒,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卷土重来。
即将抵达火车站,他放慢驾驶的速度,将宝马靠边停下。
池霭又在这个时候说道:“言礼,你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,在那里等我一会儿。”
“走吧,小雨,我陪你进去。”
池霭要送季雨时进去倒并非临时起意。
一路上, 她听着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和交锋,又偶尔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季雨时的表情。
其实,用轿车送季雨时过来, 沿途遇上几个红灯, 上火车的时间也会有些赶,更何况滨市火车站的客流量巨大,在进入安检之前都需要排会儿队。
季雨时却并没有透出对于有可能赶不上火车的焦虑,他因祁言礼似有若无的打压而沉浸在自卑的情绪里, 内心的所思所想在池霭眼中一览无余。
池霭遮掩起探究的思绪, 陪同季雨时走到安检的长队最后。
季雨时克制着恋恋不舍同她告别:“送到这里就好了, 池霭姐你快回去吧。”
池霭并没有离开。
她随季雨时一起站在队伍后面,看着前方进度缓慢的安检人群,又重复起之前电话里问过的问题:“小雨,你是今天晚上七点二十的火车吗?”
饶是已经撒过一回谎。
但要当着池霭的面再说一遍,季雨时却突然卡了壳。
他轻声说了句“是啊”,下意识侧过头避开池霭望向自己眼睛的视线。
身处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大厅,池霭没咄咄逼人地追问。
她沉默注视着季雨时的侧脸一言不发, 如有实质的目光终于引得季雨时举白旗投降。
少年沮丧地松下绷紧的肩线,在她面前如同做坏事被发现的小狗那般耷拉着耳朵, 垂头丧气地吐露道:“好吧, 对不起, 车票的日期其实是明天早上七点二十的……我的钱不多了, 就想着在火车站的椅子上睡一晚算了。”
听见季雨时的话,池霭的脑子里迅速过了遍这几天彼此的相处过程。
除了那顿季雨时坚持要出的饭钱, 其他的任意开销, 就连那辆她拦下送季雨时回家的出租车,也因为她来过几次, 对于路程比较熟悉,知道餐饮一条街到滨市传媒附近的路程没有超过出租车的起步价,而提前帮季雨时付好了钱。
这样算下来,迫使季雨时变得如此拮据的罪魁祸首,估计只有那顿饭了。
池霭有些头疼。
由于不清楚季雨时出门究竟带了多少钱,她在点菜时已经尽量少插手,而选择听从季雨时的安排,好方便对方随时估算口袋里余下的资金情况。
想不到季雨时还是不明白自己的百般暗示,没有量力而行。
事已至此,池霭只能想些适当的补救办法。
她乌沉的眼珠在眼眶稍稍转动,主意当即生成,遂拉住他的手臂,淡声道:“走吧。”
季雨时一愣:“要去哪里?”
池霭道:“我家。”
季雨时顿时大脑一片空白。
见这个抛开学业其他地方都显得稚嫩笨拙的少年,似乎没有领会自己的言下之意。在心中无奈叹出一口气之后,池霭尽职尽责地为他解释起来:“我家虽然只有一个房间,但是沙发比较宽敞,挤挤应该也能睡得下一个人,肯定比火车站要舒服许多。”
“以及,我家附近的交通也挺便利,出了小区向右直走不到一公里,就能看见地铁站的踪影,花四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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