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无数的荆棘,在那宫殿原本存在的范围种上。
萨麦尔等也好,巴尔、罗弗寇等一众地狱原生的恶魔大公也罢,俱无法将其解决。
直至一身黑袍的路西菲尔,或者说路西法来此望过一眼。
所有的荆棘在那一瞬间,绽放出美丽的花朵,对着这地狱之主匍匐和献上。那是
是他的父神,在以神力暗中操控。对着他的“母亲”,讨好示弱,表露爱意。
但那又如何呢?
路西法抱臂走过,所有的一切,在他眼下,俱是成为幻影。神明自始至终,同样是未曾现身到他的跟前。
又或者说,即使那风是祂,那雨是祂。那天地间的万物与一切,同样是祂。可路西法,却在将祂无视。
地狱的统治刚刚建立。他的政权,尚未曾得到完全的巩固。
路西法本不该前往人间。
至少,不应该是在这时候。
在潘地曼尼南的王城,尚未曾真正建立。晨星坠落的影响,尚未曾真正消抿之时。
但长生种与人间生灵的时间纬度,并不相同。
对他来说,不过是花木一次次枯萎又绽放的,一段段并不长远的时光。于凡间生灵而言,却足以使创伤被消抿。
大地之上,再恢复勃勃生机。
他本以为他所见到的,会是废墟和荒芜。是尸山血海血流成河的景象。
是他在那诸天大循环的庆典上,从天国往下望过之时,所看到的破败场景。
但事实却并非是如此。
人类的族群再度繁衍壮大,大地上的万物与众生,一片欣欣向荣。
不,这尚算不得欣欣向荣。
相较过往,相较那大地之上,灾劫尚未曾发生之前而言。
这大地上的一切,尚未曾将元气恢复。尚未曾恢复到,灾劫发生之前的水平。
不过这样的结果,似乎已经是不能更好。而他,更不应该苛求太多。
他从不怀疑,凡人的种族与生灵们,在这大地之上的繁衍的水平。但
但什么呢?
生命的力量,并非他所涉足和掌握。那些泯灭在灾劫中的,更不可能再归来。他,更不再是那曾经的天使。
不再是曾经那个,光辉耀眼的晨星。
他是应了召唤与契约而来。但那凡人祭坛之上,凡人口中念诵的真名,是他却又不是他。
是路西菲尔,曾经的天国大君。
只是他终究,还是来了。
月色在他的身后装点,星辰在他的身后黯然。
伴随了他的现身,是所有的光辉,都仿佛因此而被敛去。唯有他的身影,出现在所有人眼前。
仿佛是将所有人内心里,隐藏最深处的罪恶与欲念挑动。却又好似是要叫最后的终焉与审判,随之而降临。
让人战战兢兢,从灵魂最深处,生起莫大的恐惧、无能为力与绝望来。
他的力量,仿佛由此而得到增长。他,似乎在以此为食。
不,不仅仅是如此。
还有流淌在人类血液中的原罪。有经由了神明判定,世世代代,叫人类从一出生开始,便伴随了他们的罪与罚。
但这
这同他希望的,想要的,相同与否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
“何事?”
他开口,说出言语,问出疑惑。
声音不再是曾经的温雅与清亮,好似是圆润的珍珠,滚落到玉盘。而是仿佛经过了硫磺火湖的烟熏火烤一般,带着些微的暗哑。
但那语调与姿态,却又无疑是优雅的。
慢条斯理,不急不缓,充满了从容。
有兜帽自然而然的覆上,将他的容颜遮蔽。
伴随了他话音出口,以脚踩过地面,走过祭坛。同样是将那一众的凡人们,从莫名的恐慌里带出。
他的目光,在那摆放着的,作为祭品的牛羊、瓜果等上面滑过,却并未流连。只是下一刻,目光微凝。
隐藏在兜帽下的眉眼,不自觉地皱起。现出几分不满。
是衣衫褴褛,身形瘦弱的少年,被荆棘束缚。同样是被做为祭品,捧上了祭坛。
“以后不必如此。”
他的身形闪烁,出现在少年跟前。倾身,荆棘在他掌下散开,消解。他的手,虚虚按在了少年手腕。
少年手腕上,有血肉翻卷。浑身的血液,原本几乎是被放干。
奄奄一息,只是具有那么一息尚存。
只是随着他指尖魔气奔涌,那血液在回流。少年周身的伤口,同样是在一点点的,被修复。
这对他而言,本是一个极简单的过程。只不过
他目光垂下。只见那少年的灵魂,好似是堕向黑暗。被打上他的印记。
他似乎看到了少年落在地狱里,作为他奴仆和所有物的未来。于是他恍然惊觉,终是意识到,自己已经是一个纯正的魔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