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9节(2 / 3)
太偷懒了吧,就像莫尔斯电码,仅仅靠点与横就表示了所有信息。
所以当下科学家都认为“核素”充其量只是以某种方式约束一下染色体,或者为体液血液等调整一下酸碱度之类。
学界认为,生命如此复杂多样化,其奥秘只可能存在于复杂的蛋白质中。
反正遗传学是个大难题,在生物进入分子时代之前,想研究它很难。
不过方法总归还是有的——试呗。
摩尔根的实验,算是第一次为人们渐渐揭开了遗传的面纱。
李谕在给《申报》、《大公报》等报纸写文时,尽可能写得简单,像故事一样讲了出来。
这种文章的反响自然很一般,不过李谕并不气馁,因为它的受众本来就小,但该看到的人总归会看到。
几天后,李谕还受邀去京师大学堂又讲了一些科学小讲座。
这种讲座会越来越多,因为是民国大学的一个传统。
民国的大学生们喜欢听讲座。
好传统就要早点宣扬开来。
还是那句话,中国人的学习能力是刻在基因里的强,短短几年,京师大学堂的学生已经有了长足进步。
在演讲完后,有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等在了门口。
“您就是帝师李谕?”中年人问道。
李谕说:“正是在下,阁下是?”
中年人说:“在下陈叔通,这位是我的外甥女,闺名吴贻芳。由于小女家中遇到很大变故,家中亲人几乎全部在短时间内过世,让她受到了极大打击,每每有寻死之心。而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读书,在看到帝师几日前一篇有关生物学科的文章后,很希望能够投身于学术。”
吴贻芳是一位民国大才女,而且是少有的搞科学相关的才女。
她后来执掌了中国》上签字的女性,被罗斯福赞为“东方智慧女性”。国民政府曾两次邀请她担任教育部长,都被她拒绝。
是个很有气质的才女。
但她的身世确实可怜,去年父亲被上司诬陷跳江自杀,随后哥哥、母亲、姐姐先后去世,一个月之中失去四位亲人,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。
吴贻芳多次想要自杀,她的姨父陈叔通不得不藏起了家中所有可能使用的利器。但这不是长久办法,所以才希望让她通过学业来分散注意力。
李谕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淡雅的姑娘,颇为感慨,于是对陈叔通说:“如果她想,完全可以进入我开设的学校,将来有机会出国留学。但学业会非常辛苦,留学要经过非常严格的考核。”
陈叔通看向吴贻芳,说道:“贻芳,这次我听你的,只要你不寻死,什么都好说。”
吴贻芳轻轻说:“我要学新学,像个守着孤灯的尼姑一样,终身只为学问。”
陈叔通叹了口气:“你可要想好。”
吴贻芳说:“我早就想好了,哪怕终身不嫁,我亦在所不惜,毕竟我再也不想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,而学问,永远不会伤害我。”
李谕听着都有点可怜,让一个花季少女说出这样的话,内心痛苦程度可想而知。
李谕微微一笑,对她说:“做学问是很有意思的,不管你喜欢生物学还是化学,又或者动物学、植物学,这些学科都是很有生命力的朝阳学科,有很多未曾发现的东西等着你开拓,每天都会很充实快乐。”
吴贻芳说:“那就好,我不想做村里那种老学究。”
李谕道:“你看了那篇翻译过来的文章,是对生物学感兴趣?”
吴贻芳点了点头:“我想研究活着的东西,它们有生机。”
李谕说:“没问题,我在京城和天津、上海都有实验室,你可以尽情发挥。甚至可以从复刻摩尔根的果蝇实验开始。”
吴贻芳眼睛难得闪出一道光:“这么复杂的东西我能做?”
李谕自信道:“没什么难的,要不要去我的实验室看看?”
吴贻芳脱口而出:“我想。”
李谕对陈叔通说:“二位跟我来。”
李谕早就从上海钟观光处买来了全套实验仪器,各种烧杯试管啥的一应俱全。
吴贻芳看着它们心中开始有了波澜。
李谕给她又解释了一下果蝇实验:“我在报纸上写的有些简单,深一些的东西,有必要单独给你说一下,比如,二十年前发现的染色体。”
李谕拿出显微镜操作一番后对她说:“我的手法比较粗糙,不过勉强可以看到。”
染色体很好染色,所以才叫这个名字,染色后就很容易在显微镜下看到。
吴贻芳看了看后说:“好奇怪的东西,它们是细胞里的?”
“能说出细胞一词,说明你平日里有看我写的生物入门讲义,”李谕说,“这东西很神奇,被高度怀疑与生物的特性有关系,但作用机理无从知晓。”
吴贻芳的兴趣已经被勾了起来:“这种小小的东西如此厉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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