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节(1 / 2)
她现在在他面前撒谎已经很镇定,从善如流:“难怪我说今早起床觉得嘴巴痛。”
冷冽的气势缓和些许。
他脸上的神色瞧着也叫人放松许多,他慢慢松开了手指,叫人拿了药过来。
清凉的药膏,涂抹在伤口上也不会觉得疼。
冰冰凉凉的,反而很舒服。
陆绥边帮她上药,边问起别的事:“陛下好像很喜欢这根簪子。”
竺玉被迫抬着脸,隔得这么近,好像连他的睫毛都能数得清楚。
陆绥接着说:“是谁送的,值得陛下如此厚爱。”
竺玉眨了眨眼:“忘记了。”
陆绥顿了下,接着便客客气气的嗯了声,仿佛不打算再追问。
竺玉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。
晌午用过膳。
陆绥叫人去将内务府的太监请了过来,小太监往常没机会在前朝的权臣面前露脸,陡然被叫过来,心里头跟打鼓似的,紧张又害怕。
陆绥的威名,他们内宫这些当差的也都听说过。
抄家杀人,那是样样不落,从不心慈手软。
“你将这两个月送到宝成殿的东西列个单子,送到我这儿来。”
内务府的太监也不敢说这不合规矩:“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内务府本来就有册子,将每样东西的去处记录在册。
他一刻都不敢耽误,即刻回去取了册子送到陆大人跟前。
陆绥仔细扫过册子,没瞧见她头上那根玉簪,既然这样,便只能是别人送的了。
内务府的太监只见陆大人的脸色逐渐阴冷,还以为自己的差事出了什么错,大气儿都不敢喘。
等到陆大人将册子扔回来,人也走远了,他们才敢抬起头来,宛如躲过了一劫。
陆绥这两个月有意纵着她。
并非不知道她经常出宫,每次都是去将军府。
他只当她是想拉拢周家的人,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,如今想来,她哪里是那么有志气的人。
陆绥想到她唇上可疑的红肿,不说肝肠寸断,却又是十成十的难受。
又怒又气,被嫉妒裹挟成面目扭曲的怪物。
倒是他一直小瞧了她!
陆绥回了宝成殿,将他气得恨不得玉石俱焚的人在软榻上睡得正香,无忧无虑,无仇无怨,好不惬意。
陆绥没有发作,压住了气。
他走到案桌前,写了几个大字,勉强才静下心来。
偏偏那么巧,余光瞥见案桌砚台下的几封信封。
是无字信封,却在这里压了许久。
陆绥将砚台下信封拿了出来,一捏便知道不对,厚厚的,不像是空的。
竺玉午觉噩梦连连,醒来时出了一身的冷汗,鬓发微潮,四肢酸软无力。
她倒是不太记得清楚梦见了些什么,好像是一路都被人追杀,她四处逃窜,跑得喘不过气来。
也难怪睡醒会这么累。
只是她没想到,陆绥竟然还没走。
往常她一觉睡醒,陆绥就已经出宫了。
他平时也没多清闲,忙得很。
光影浮动,窗外的树影摇摆和缓。
萧瑟的秋风拂起案桌上的书页,一页页,簌簌响。
竺玉听见纸张翻动的声响,下意识转过脸朝那边看了过去,她一时愕然,陆绥还站在窗前的案桌旁,长身玉立,身姿挺拔,冷峻的五官隐匿在光影的暗处,寡淡的神色,叫他看起来像一块通透的玉,冷冷的。
他手里翻页的速度很缓慢。
捏着薄薄的信纸,慢条斯理,一行行、一个字接着一个字慢慢的扫过去。
竺玉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,刚睡醒的困顿刹那间消散的一干二净,她提心吊胆的从床上爬起来,边整理身上乱糟糟的衣裳,边疾步走到陆绥的身前,下意识将他手中的信件抽了出来。
她看了眼,幸好不是她同严忌往来的书信。
竺玉舒了口气,然后又没那么理直气壮的谴责起了陆绥:“你怎么私自看我的书信?”
陆绥盯着她,半晌不语,过后才不咸不淡的回了几个字:“看不得吗?”
竺玉被他盯得心里没底:“这本就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。陆大人怎么还理直气壮的?”
陆绥道:“陛下如此紧张,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?”
竺玉反驳:“我没有,你别含血喷人。”
陆绥替她收拢好桌上的信件,接着不紧不慢道:“既没有见不得人,那也就不怕被人看。”
竺玉回击道:“你这是谬论。我自是有不想让人看的权利。”
陆绥的眼神像一片平静的湖水,静而深远,他似乎极为敷衍:“这是自然。不过臣已经看过,陛下若是生气,大可责罚。”
竺玉哪里敢责罚这位活阎王。
真罚了他,转头他就要给她找事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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