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剪不断理还乱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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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安用防暴钢叉把男人赶了出去,何嘉嘉上前去给赵春花整理拉扯中散乱的头发,温凝则悄悄凑到了孙泽那边。

“什么情况?”她问,目光望着楼下那个被拽走的中年男人。

抹了一把脸,孙泽没有回答,嘴里嘀嘀咕咕:“这疯子有病啊,还以为好不容易消停了,结果又来闹事。”

“又?”温凝抓住关键字眼,“怎么了,他以前也来过吗?”

与何嘉嘉一样,温凝同样是新入职的,自然对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。

安抚了其余循声而来的老师们,赵春花拉着两位姑娘进了办公室。

“那个陈明,上次来我们声愿还是四个月前。”赵春花对着镜子梳头发,嘴里叼着头绳,很轻地叹气,“是陈彤彤的爸爸,但也是个非常不称职的父亲。”

陈彤彤两年前被送到特殊教育机构,彼时两所学校刚合并在一起不久,各方面的压力都是巨大的。

要说小妹妹被送来的原因,是陈明与妻子离异了。孩子被判给父亲,而父亲却没有经济能力——说难听点,家里积蓄早就被好赌贪酒的丈夫败光了。母亲也嫌陈彤彤是个听不见声音、不会说话的拖油瓶,很快离开c市前往他省并改嫁,再联系到她时,已经生了个小弟弟。

“所以说,他现在想要回他女儿?但不是没钱吗……”何嘉嘉打断,提出疑问。

爹不疼娘不爱,陈彤彤被送到声愿后,就再也没被接回去过——更别说任何一次的探望。

一年前,小妹妹的父亲陈明突然来访,说想把孩子带回身边抚养。询问及原因,只是说想孩子了,后悔了。又问他此时的资产,支支吾吾地没个具体数字,于是被孙志刚一口回绝。

第一次受挫,陈明隔天又来申请。实在没辙,到底血缘联系在一起,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了。可当赵春花某天去家访时,却发现那么小点儿的陈彤彤被饿得面黄肌瘦。

一时间怒火攻心,也顾不上生父不生父的了,嘴上说想孩子、念孩子,结果就是这么对待?连一口饭都不给她吃饱,简直是虐待!

“我又把她接回来。”赵春花说,目光探向窗外,“我知道这样做不对,但是我不后悔。”

何嘉嘉与温凝面面相觑,又问:“然后呢?”

后来才知晓,当时政府颁布了一项新政策,说单亲家庭若是经济困难的,每月可以领取一份金额不小的补贴,前提是孩子必须在身边。

第一次领到津贴,陈明乐得喜不胜收,当晚去赌场,又输得一干二净。女儿被锁在家里,他早就抛之脑后,哪儿还晓得自己还有个孩子呢?

“他又反反复复来了好几次,我们都把他请走了。”赵春花无奈笑笑,嘴角苦涩,“最近一次就是四个月前,也是闹了好大动静,我们都报警了。”叹了口气,扶额,“以为不会再来了,结果今天又是这样……”

“以后就别让保安放他进来,这人感觉精神不稳定。”何嘉嘉说,抬手指了指脑袋。

沉默了若干秒,赵春花半支起下巴,“可能这回真的要把孩子送走了。”

温凝皱眉,轻声问:“为什么?”

打开手机,将一份电子稿呈给两个小姑娘看,她语气疲惫:“陈明打了官司,今天就是来告诉我们,根据法律法条,他打赢的胜算很大。如果不想声愿被告,就让我们乖乖把彤彤交给他。”

半句话噎在喉头,温凝的双手松开又攥紧。像这样涉及到伦理方面的问题,尤其是血亲关系,说来也是剪不断理还乱。

何嘉嘉将电子稿放大,放大,确定了白纸黑字后,终于颓唐下来:“赵老师……真的只能这样吗?”

办公室里叁个女人都没说话,半晌,温凝倏忽开口:“赵老师,如果我们也请位律师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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